第二季《演員請就位》今夜終于收官,無論是冠軍導演陳凱歌,還是冠軍演員胡杏兒,都 稱得上是非常公允的結果,既是實至名歸,又在意料之中。
對于以陳凱歌為代表的第五代導演群體,影史往往傾向于給予這樣的評價:“冷眼旁觀,比第四代電影人還要 地還原真實,但個性化的精神張揚和顯而易見的哲理思考也更無法抑制。”
縱觀陳凱歌導演本季的《誤殺》《F小調(diào)幻想曲》《過關》《機關算盡》,再加上今晚的終極作品《寶貝兒》,五部作品的確無一不是現(xiàn)實主義風格,然而作品風格卻 不是冷眼旁觀,而是在深深扎根現(xiàn)實主義題材的基礎上,注入了一些有關切的暖意,增添了幾許打動人的溫情。
初看《寶貝兒》,以為要講的是個殘酷的故事:一場注定走向悲劇的交易,這么近卻又那么遠的兩個女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謊言和隱瞞,以及無法付出的愛……我們眼看著電影里一個個人物與生活交手過招吃盡苦頭,卻 不可能上前干預,直到所有人走到所有路的盡頭,克制了這么久的哭終于公然地迸發(fā)出來——那一刻,就在我們以為情緒即將落入 潮的那一刻,卻突然無比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事實:悲傷的人們在一起,多么像受傷的小動物啊。不需要多余的言語,只需要一點小心翼翼的撫摸與觸碰,知道彼此都在,都還在自己身邊,就已然是一種奇異的慰藉,這慰藉的力量又是如此強大,強大到足以用來面對人生。陳凱歌導演含而不露的人性關懷,終于在《寶貝兒》中得到 的完盡表達。
當然,只要是耐心看到片尾字幕的觀眾,就一定會明白陳凱歌導演這部《寶貝兒》是站在旗幟鮮明反對代孕的立場上的。況且,即使不加上這句“法律法規(guī)明令禁止”的文字描述,我們也很明顯能從任敏飾演的代孕媽媽身上感受到她的悲哀煎熬與痛苦掙扎:從一開始的為錢鋌而走險,因為說謊良心不安,到最后對腹中胎兒產(chǎn)生感情,欲終止交易卻發(fā)現(xiàn)自己積重難返……可以料想,在法律給予她判決之前,夢魘般讓人窒息的絕望早已經(jīng)懲罰了她。
短短三十分鐘,我們見證了一場看似荒誕卻又無比現(xiàn)實的人間困境。陳凱歌導演用不加干預的客觀視角,為觀眾呈現(xiàn)了一個看似殘酷而無可奈何的故事,同時卻又有別于冷眼旁觀的現(xiàn)實主義,通過一種近乎悲憫的人文關懷,為觀眾意識到一切或許還沒有那么糟:就算把一切都搞砸了,絕望的人們還有彼此可以互相安慰,哭過一場后還會有明天。
陳凱歌導演的《寶貝兒》實際上賦予了我們一個看待事物的新鮮視角:即使是一個殘酷到底的現(xiàn)實主義故事,也可以具備一點溫情的可能,也正因如此,更為真實赤裸、無遮無攔的人性才得以呈現(xiàn)出來。以人文關懷加持現(xiàn)實主義,其實是一種深切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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