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們是否研究歷史,都無法忽視紀年的問題。
我們經(jīng)常聽到的“公元前某某年”,其實就是來自于西方的一種紀年方式。
自從新中國建立后,我們就一直沿用這種方法。經(jīng)過了七十多年,我們已經(jīng)逐漸對此習以為常。
但是卻很少有人探究,“公元”到底是哪一年?為什么要這么叫?
而“公元”紀年開始的那一年,在中國相當于中國的什么時期?這些我們還需要娓娓道來。
各個文明都有自己的特色,除了文化,還包括紀年。
紀年的歷史意義不容置疑,但是其標準卻各不相同。
按照信仰體系來說的話,可以用一些古代信仰中的神,來做紀年的標的物。
但是,那就出現(xiàn)了一個問題:古代文明多為多神教,沒有一個真正的主神,也就無法用神的某些紀念日來當作紀年的標志。
另外,西方文明對紀年的要求,遠不如中原王朝高。
這是因為,中原王朝是農(nóng)業(yè)文明,需要用紀年來表示一年的起始,進而推算出節(jié)氣,以配合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
但是西方文明卻并非如此,比如作為起源文明的古希臘文明,就是一種以商業(yè)和軍事立足的文明。
所以相對來說,他們并不太重視紀年。如今,眾多的古希臘標志性事件,都沒有準確的時間記載。
直到共和制度建立,古希臘才開始以執(zhí)政官為標志來紀年。以現(xiàn)在的認識來看,這應該是出于對執(zhí)政官本人的尊重。
而中國早期所使用的,是兩種紀年方式:君主紀年和干支紀年。
所謂君主紀年,就是以君主的名號來紀年,比如說商湯執(zhí)政的第一年,叫做“湯元年”;帝辛執(zhí)政的第二年叫做“帝辛二年”。
但其實,君主紀年并無太大意義,一個天子在位往往數(shù)十年,很容易搞混。所以就需要干支紀年來配合。
所謂干支紀年,就是以十天干配合十二地支的組合紀年方式。
這種方式60年一輪回,而且不受政權更迭的限制,因此成了中國古代紀年方式的主流。
在史書上,在帝王的執(zhí)政年份后面往往會配上干支紀年作為標志。這樣一來,情況就清楚多了。
但是,到了東周時期,由于周天子勢衰,很多諸侯國都開始以自己國君的謚號和年份,配合干支來進行紀年。
比如說,史書《春秋》的開始,就是魯隱公元年。但是,由于同一時代的國君眾多,這種紀年方式也非常混亂。
秦始皇統(tǒng)一天下后,紀年方式仍然沿用老的君主紀年方式。
配合干支,倒也還可以繼續(xù)用。但是,到了漢武帝時期,情況卻有了新的變化。
由于他是幼年天子即位,而且還要抗衡以竇太后為代表的外戚,所以漢武帝為了加強自己的正統(tǒng)性,決定使用年號紀年。
而他的第一個年號,就是“建元”。從此之后,中國的紀年方式,就從君主加干支,變成了年號加干支。
年號紀年,確實能解決很多問題。在君主紀年時,由于謚號必須要在去世后才能給出,所以在這個君主在位時,史官很不好記錄。
而年號,則是一個皇帝執(zhí)政開始后就有的,所以史官的記錄也就更加方便。
也因此,中國的第一部紀傳體史書:《史記》,是在漢武帝時期出現(xiàn)的。
這兩者并無很強的相關關系,但是年號的出現(xiàn),確實讓歷史的記錄變得更加容易了。
不過,年號紀年也有一些弊端。第一個,就是皇帝如果頻繁更換年號,那就會搞得史官暈頭轉向。
比如說,在武則天稱帝之后,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年號一年一換。
這樣做,其實已經(jīng)失去了年號作為紀年工具的意義;另外一個弊端,就是在非大一統(tǒng)時期,會有多個年號并存。
比如說,在中國最混亂的南北朝和五代十國時期,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同時有5個年號的情況。
史官往往按照各自的政權體系來記錄,這樣匯總的時候,就會顯得異;靵y。
而這種情況,到了中華民國時期,又有了變化。
由于廢除了君主制,那么年號自然也就隨之消失。所以民國的紀念方式,是國號紀年。
比如說公元1912年,就是民國元年。而新中國建立的1949年,則是民國39年。
這種紀年方式,至今仍在臺灣地區(qū)沿用。
而在新中國建立后,為了和世界上的大多數(shù)國家并軌,毛主席、周總理等領導人通過充分的政治協(xié)商,最終確定我國使用公元紀年方式。
說了半天中國的紀年方式,接著我們來看看公元紀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距今大約三千年前,由于劇烈的民族沖突,在古埃及的土地上逐漸產(chǎn)生了一神教。
一神教就是一種以一個主神為中心,演化出其他教義的宗教。如今西方和阿拉伯地區(qū)的主要宗教,都是一神教。
一神教體系復雜,由于細節(jié)的不同,又劃分出了很多不盡相同的一神教。
比如說,猶太教、天主教、東正教,其實都是信仰上帝的,只不過細節(jié)不同;而伊斯蘭教,其實與那些宗教信仰同一個神,只不過他們稱主神為“真主”。
結果,這些執(zhí)著于不同信仰細節(jié)的宗教,彼此間經(jīng)常大打出手。
公元1582年,在意大利出現(xiàn)了一位數(shù)學家,名叫阿洛伊修斯·里利烏斯。
此人在研究數(shù)學的同時,也在研究歷法。他準備通過自己的計算,重新修訂已經(jīng)使用了一千六百多年的西方主流歷法:儒略歷。
但是,當時正是教會只手遮天的時代。為了能順利地開始自己的工作,里利烏斯決定以耶穌出生的那一年,作為一種新紀年方式的開始。
因為“公元”二字的拉丁文意思,正好就是“主的年代”。
而巧合的是,儒略歷在此時,也發(fā)生了很多問題。這種歷法的誤差越來越大,甚至連季節(jié)的計算都出現(xiàn)了偏差。
教皇格列高利十三世,此時也正好想要修訂歷法。于是,他與里利烏斯一拍即合,很快就正式推出了公元紀年法。
在這之后,西方文明開始通過工業(yè)革命和武裝擴張的方式,向全世界擴散。
而他們推進到哪里,就會把公元紀年帶到哪里。
經(jīng)過了將近三百年的“推廣”之后,公元紀年法最終成為了世界的主流。
公元紀年法的推廣,其實是給我們的歷史研究制造了一些麻煩。
我們不只要知道歷史事件在中國史書上的年代,還需要換算成公元紀年。
如果再算上陰歷和陽歷的差距,那么計算量就更大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因為不如此,我們就無法橫向地比較世界范圍內(nèi)的歷史發(fā)展。
那么,公元元年,相當于中國的什么時候呢?是西漢的漢平帝元始元年。
這一年對于中國來說,同樣極為重要,因為就在前一年,漢哀帝病死了。
專政的王莽立了一個剛剛9歲的小皇帝即位,也就是漢平帝。
漢平帝在位僅僅5年就去世了,相傳是被王莽毒死的。這之后,王莽篡漢,兩漢之中的那個“新朝”出現(xiàn)了。
其實,公元紀年法的出現(xiàn),正好體現(xiàn)了西方文明的排他性,以及西方人的霸道。
如果他們像中國人一樣謙和,又為何非要用自己的神來當紀年的開始?
不過,既然這種紀年方式已經(jīng)成為了習慣,那么我繼續(xù)沿用就好。“拿來主義”其實也不錯,一切方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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